0600 - 1.

唱完那首歌,雨的脚步渐缓,惹得我不安起来,还以为是他又生气了,像是上一回我并没理会他的叫唤而因寒冷闭紧了窗,之后的一周尽是滴答的雨星子,氤氲着的云雾灼伤我的双手。忐忑不安地,我抿起苍白的双唇——冬日的寒冷如镰刀,在那血红的土壤上播种下龙牙。三处裂口,将要育成有皮肤有血肉的战士,只响应戒指上镶嵌的神的光芒。青金的暮色里尽是奶皮一般的云朵,又薄又香甜,中和了夜的冷寂,卸掉了雨水这负担,又可以轻松地四处巡游了。苍白的星点费力地撕开帷帘,惴惴不安地于边上立着。这间窗户月亮照不进,于是便成为他的所有。而他,迟迟不给回应,传信的风终结在了云烟之中。

就在我快要害怕到发怒的时候···风,风来了。干涩凛冽如他的唇。风环绕我的脸颊,顺纹理切出细小的伤口,又在流出血前将它们纷纷冻结。他不会流血,他身体的管道运输的是尘与月光。风是他的使者,夜受他差遣,在那异端降临之前,众星都是他的臣子。0600.0600.我如此呼唤着。而他的应答回响在空荡一片的宇宙之间。于是我因舒心而将肩膀落下,亲吻纱窗。手指逗弄得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我不惧怕你,我们不是主人与仆从,不是饲主与宠物,不是朋友,不是爱人,不是家人,也不是匆匆过客,只在肩头留下你衣服的纤维。果然,果然还是歌者与乞丐呢。

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也没有,我笑起来。这就是重点啊。

他也笑起来,咯咯的笑声如同银器碰撞。雨再次落下,你真好玩,他说。一定要惹我哭。

因为我喜欢啊,我说。我喜欢看流星。

逃逸的孩子?

逃逸的孩子。

我也想逃出去啊···我小声嘟囔着,被他不满地瞪了。然而我还是天真的做着梦,想着如果蓄发蓄到足够的长度,是否就能编成绳索,扯下这窗,逃往···大千世界,逃往他。

门外响起脚步声,我一下屏起呼吸,又不禁被风的咂嘴声逗乐。

好啦,睡吧。他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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