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阿鲁】将那样的罪恶变为美德的方法

 @秋麒麟  生日快乐!!像保证的那样 写了奇怪的东西www【x】稍微有些赶,但希望能看懂吧……

短【。】吾等这里已经1点了所以 hhh【你



[将那样的罪恶变为美德的方法.]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那样一位王。】

戴着黑手套的他捻起书页一角,用细薄的刮片将因潮湿而生霉粘结的组织毫不留情地拦腰斩断。为防止氧化而喷上的药剂蔓延出消毒水的气味,修复工程比想象中还要难。他俯下身去,被终年不见天日的地窖般的气味呛得倒了一阵胃口,又接着向内深入,如同处理动物标本,要将血肉尽数剥离、真正的宝贵脏器拿出,再放入用于填充的劣等空气。并不摘下终将报废的手套,他吹开额上的刘海,如同汗水此刻也成为了修补剂。模糊一片的字迹若是还原成昔日墨水未干的模样,看来便会像是优美的画卷一般,除了专家,又有谁能猜出这是古代文字呢?用于歌颂【王】的丰功伟绩,极尽华丽辞藻的它在形态上也追求着优美华贵,但也因过于复杂而逐遭废弃,现今大概只有寥寥数人能够破译。

“这样美丽的文字难道终将遗落吗?”他喃喃道。手中的长刮片已触到了书脊。用镊子将书页夹在半空中,他将头偏向一边轻轻咳嗽。镊子尾部连接起悬挂绳,以微小的拉力将书页固定在半空,他做个深呼吸,戴上口罩,打起无影灯,歪过头去,在准备好的大张白纸上用铅笔迅速且熟练地开始描摹。大写字母、修饰用圆弧、补充敬语、厚重的直笔与轻巧的旋转,如此精湛的技艺一看就是出自顶级宫廷诗人之手,证明这确实是份极具价值的文卷。圆瞪着眼,上下睫毛都不敢有一丝颤动,口罩下的他露出兴奋的笑容。最后一页拓完,呼气的同时整个人都失了力气,关掉让头脑发昏的无影灯,他在页与页之间夹上防止霉菌再次生长的薄板,在桌边挂着的茶巾上擦擦手套表面的药液和细菌,如同端着祭品一般端起红漆小羊皮封底,将这娓娓道来的歌功颂德彻底搁置。抬头看对面昏暗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好——的!将装书的托盘再次放回保险箱并检查了环境,他将自己整个人扔进高背皮椅,又因抑制不住兴奋而双脚一蹬,原地旋转了不知多少个三百六十度。呜呼!他在带有麻醉感的晕眩之中拎起手套下摆,哧溜一下,如同剥去兔女郎的衣服般快捷。模糊的光云里他带些轻松地审视着这只手:千纸鹤一般的骨架,轻盈又敏捷,有自己的生命似的。白,筋络突出,手指肚因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和手套内闷热潮湿的环境而泡得有些发胀,指甲都松懈下来,海潮般软软地抓挠着空气。哼……他有些失望,本来所期待的是更加有力的手,不过就现在来说只好将就了。另一只手套也被摘下,他开始在旋转中感到恶心,跌跌撞撞地停下疯狂的扶手椅,忙不迭地冲向洗手间,也不忘先将手套丢弃在标示着化学废物的桶里。

好好的用冷水冲洗之后,萎靡的白芽们似乎稍稍恢复了精神。擦去皱纹和浮肿,手精神抖擞着,骨节服顺地随摇晃而劈啪作响。他抓过牙刷旁边的指甲刀,翘起二郎腿,又开始做他的美化工作。修修边幅,保养出应有的弧线与边角,是修复师的最大乐趣。对着明亮的光伸展开来,歌唱般的形体在流体与半透明之间缓慢闪着光,如同南极流淌的冰河。温度被水打压下去,他碰触自己的前额,因那安静的冷澈浑身舒爽地颤抖。镜子里的自己正是自己想看见的模样:奶油似的乳白皮肤,光亮亮的发迹边缘,休闲装的领口被锁骨的纤细所折服,没什么肌肉但强力的身体,匀称,成比例,黄金分割,一切都恰到好处,如对王上献出的咏叹。走近些,再走近些,欣喜的笑容略显生硬地绽放开来,铅笔和炭笔勾勒出的脸儿活灵活现合他喜欢。不喜金黄的他有着恬淡轻柔的茶色直发,被电子的不确定性抖动着描出边。这些天工作太忙,没来得及剪发,也就只好凑合着用橡皮筋绑个尾巴,如同胖乎乎的鸟雀。也泼了些水在脸上,极低的温度圆润地滚过毛孔,他长久地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转转头,再咧咧嘴,红色的温柔眸子与想象相符,流露出的是嘲笑的神情。好了打住!他从自己设下的魔怔中惊醒,学着初生狗崽晃晃头,擦干净任何水和灰尘的存在,再把它们好好地摆回原有的位置。


今天,就在今天,古文字的最后一部分终于将重现天日。他摊开速写与条纹纸,抓挠下后颈,摊开书本,拿好铅笔。在翻译的同时也将译文加密,这是基本的保密措施嘛。

【王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书写他的功绩足够用尽整个大陆的土地。少年国王,身穿金缕衣,手拿着牧羊人的权杖,头戴柳枝冠,如先知般驱赶我们向前。这样的王,因父亲取得了阿克力斯神祗的强壮,弱小的身体中是沉稳的强大力量,年轻的头脑里装满了睿智的深思。这样的王有着使人心生爱慕与神圣的面容,因母亲分享了阿克西娅女神的美貌。】

比想象中要更写实呢,他颦眉,这还真是特例,一般的书写体不会包括客观的描写,甚至用上“少年”,“弱小”这些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字眼。怎么回事?总之先翻译完毕看看。

【以王的年纪,统领这庞大的国家是稍显早了,但他显示出了过人的才干。只是有一点。有一点不够。他太小了,还太小了。人们所期盼的是更加强壮有力的肌肉、安抚人心的强硬的面部、些许的白发,低沉的嗓音。人们看不穿那伟大头脑的内部,而看不见的事物是乌有。】

【动乱起始。人们纷纷谣言这样小的孩子不配当我们的国王。大臣们纷纷选好阵营,宫廷之上剑拔弩张。——但不要担心,在此记述的阿鲁巴特罗斯我,是不会在事实上说谎的。】

!阿鲁巴特罗斯!他翻译出这个怪异的词——并不属于这华丽文字的一部分,而是二次造词,却装饰的与其他字母一般,天衣无缝。这是诗人的名字?并没有多有名,这难道是类似于野史的存在?阿鲁巴特罗斯……他跑来跑去,将整个工作台用雪白尖利的书页堆砌起来。书籍是牙尖嘴利的,会闻出你来,咬着你如同家门前的恶狗,绝不松嘴。啊!找到了!阿鲁巴特罗斯,【灰色时期】所著名的吟游诗人,因其绚丽的记述长诗而闻名,然而多数作品都是用一种古代文字镌写,有关专家正在致力破译……阿鲁巴特罗斯曾在宫廷中当过吟游诗人,但不知是被要求离去还是自己辞去的职务(专家表示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从此在乡野四处流浪,讲述宫廷轶事。死时尚未中年。虽然诗人性格闲云野鹤,耿直率真,但作品不缺乏被宫廷召回修改的可能性。

吟游诗人……所以这,严格来说是他的作品、艺术品?他有些厌倦,烦躁地挠挠鼻头,总之还是会有帮助的吧,暂且看到完结……

【面对因自己而起的矛盾与纠纷,王不堪痛苦,几次有退位的意向,可因他是王朝的最后一位成年继承人,退位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风波,因此他虽不情愿,但也勉为其难地处理朝政。】

【啊!有一天,年少国王忽然想到了好办法。】

【“人们所想要看到的,不过是浮华的外表罢了。如果内里的本质并不重要,我便不会去改变。要改变的只有外表而已。我的内心是不会变的。我还是我,是王朝的子孙,是为国鞠躬尽瘁的王。若是因此的话,若是因此的话。”】

【王下令了。王召集全国技艺精湛的手术师,以及被公选出的德高望重的代表。】

【数个月过后,新的王出现在人们面前。】

【强壮有力的肌肉、安抚人心的强硬的面部、些许的白发,低沉的嗓音。】

【人们欢呼沸腾,帝国的问题解决了。】

【从此,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他落笔,写下锯齿形的句点。

原来是这样的故事吗?我应该多找一些阿鲁巴特罗斯的诗作来看看了。他没憋住一个哈欠,在扶手椅上伸了伸懒腰。长袖口向下滑了几寸,露出浅淡的伤疤与缝合线。王上统治下的国家一定国泰民安吧,恭喜了。一红一黑的双眼眨了又眨,我也是困了呢。

那么,翻译工作告一段落吧。下次不要莽莽撞撞就选一本豪华装帧的,我要的是真正的知识啊。虽然心里小小地抱怨着,但这意外的收获也足够让他欢欣了。差不多也该睡觉啦……手术需要充足的精力,可不能马虎。

下一次该是哪个部位了呢?声带?头发?脚腕?不够啊,不够啊,你的存在。不够啊。我的恋人。我的恋人。我的恋人。我一心同体的恋人。

晚安,他亲吻标着【15%福尔马林】的玻璃罩。


End.



不接受谈人生【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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