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处

今天梦见了什么？
我边在街上吹着笙，边如此问着自己。曲子变得不像样了，扭曲在黑暗混沌的头脑里。我梦见了……一条长廊。对，一条两边有许多门的长廊。我从一头的门里踏出来，踩上柔软的羊毛地毯，奔向另一头的门扉。
“嘿。”
梦被打断了，像是今早被轰响的闹铃打断一般。那个人站在我眼前，我熟识他，和他颇妩媚的双眼——它们眨了眨，稍微落下来，露出一副端详的美好神态。“在路演？”
我不记得他是否出现在了我的梦里，也许没有，因他比起过眼云梦更像是一根木桩，扎下去就是界标，就将梦钉住了，不会忘记的。今天我的梦没有关于他的印象，略鬈的黑发没有，弧形柔美的双眼也没有。现在我的梦断裂了，他这根木桩深扎在现实里，牵连着我的潜意识被深埋。我打量他，蓝白格子的衬衫，牛仔裤，衬得那副瘦弱矮小的身材高大许多，但仍惹人怜爱——他知道了定会翻个白眼。没办法，这是实话。
街上人潮汹涌。寒暄几句后他离去了，我再度陷入思考之中。那个问题是什么？我今天梦见了什么？博物馆，我记得有个阴森黑白的博物馆……思想再度被钉进现实，再度出现的他戴着耳机俯下身去，将一把零钱扔进我的箱子里，胳膊下还夹着一瓶冷冻过的依云矿泉水，有钱人啊。头脑被问题填满了，我知道再追寻下去也是无用，只得转身跳入那潭深黑如冰又柔情似水的眼眸。